暗河传16

苏暮雨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找些别的话题来分散注意力。</p>

“姑娘……和昌河是如何认识的？”他挑了一个他们共同认识的人。</p>

“不用总是叫我姑娘，”玖姝闭着眼，声音带着困意，“叫我玖姝或者小姝就好。”</p>

苏暮雨心里苦笑。</p>

他当然可以在任何时候、任何地点唤她的名字，但绝不是在她如此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此刻。</p>

那样亲昵的称呼，在此情此景下，只会让他更加失控，更像是对她的一种冒犯。</p>

“玖姝姑娘。”他最终还是加上了敬称。</p>

“好吧，你喜欢这样叫就这样叫吧。”她也并不在意，“你问我和苏昌河怎么认识的？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“唔……我想想，”玖姝努力回忆着，“哦，他说要找我算姻缘。”</p>

“？”</p>

苏暮雨一时语塞，脸上那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，低声道：“我真服了。”</p>

玖姝却被他的反应逗得清醒了几分，转过头想看他脸上的表情。</p>

这是她一路上第一次看到这位沉稳持重的傀大人，露出如此……生动的神色。</p>

“你也想算吗？”她来了兴致，主动问道，“我可以帮你算一算。”</p>

“不用了。”</p>

苏暮雨立刻拒绝，“我……无心于此。”</p>

他确实对男女之情并无兴趣，然而此话出口时，心底却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心虚。怀中这真实的柔软，也在无声地反驳着他的言不由衷。</p>

“真的吗？”玖姝眨了眨眼，</p>

“那也挺好的。阿淮也跟我说，让我以后不要嫁人，不要去吃什么感情的苦头。”</p>

“咳，”苏暮雨下意识地反驳：“那倒也……不必如此绝对。”</p>

话一出口，他便意识到失言，立刻抿紧了唇。</p>

玖姝似乎没察觉他的异样，反而因此聊开了，她也没什么睡意了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一些关于江湖中的问题。</p>

苏暮雨一一耐心回答，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温柔。</p>

大多数时候是玖姝在问，他简练地回答，偶尔也会因她一些天真又奇特的想法而扬起嘴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