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往.02

Cheaper.02

在无锋的日子，训练仿佛永无止境。

女孩儿们没有房间，只能在幽冷的走廊里打地铺。

黑夜漫长而深沉，即便天亮，那里也见不到一丝天光。

那时，她和义妹云雀并肩躺着，侧过身凑在一起小声聊天。

云雀轻声问：

云雀“姐，你有什么心愿吗？”

云为衫“没有。”

她回答的干脆利落。

云雀却不肯罢休。

云雀“真的什么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吗？心里总得有点念想，不然怎么熬得过现在的苦？”

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执拗，像是在为自己，也为云为衫寻找答案。

云为衫沉默了片刻。

没有未来，没有希望，日复一日的杀戮如潮水般将她淹没，若是连一点微弱的念想都没有，那日子该多么苦涩。

她的目光在黑暗中柔和下来，轻轻说道：

云为衫“我就想过寻常人家的日子，为心爱的人洗衣、煮粥，在大雪封山的隐世角落里，点一盏灯，守一炉火，安静地厮守一生。”

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，是她在无锋漫长的黑夜里唯一的奢望。

从无辜天真的孩子到被迫卷入争夺与厮杀，她们被命运推搡着成长。

寒风冷雨灌入瓮井，她赤手空拳，在泥浆中与另一个女孩扭打在一起，近身肉搏，拳头击打在对方身上时发出的闷响让她感到麻木。

从稚童到杀人工具，正是豆蔻年华，她却早已放弃了挣扎，甚至不愿再抬头看一眼初升的太阳。

她的膝盖跪在地上，双手支撑着身体，气喘吁吁，满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，滴在石室冰冷的地面上。

细剑跌落在旁，身上的伤口早已失去了知觉，唯有心跳还在机械地维持着生命的节奏。

直到云雀跑来找她，两人坐在一起时，云雀悄悄从怀里捧出一手心娇艳欲滴的花朵递给她看。

那些花朵带着清晨的露水，芬芳鲜活，像是从黑暗与寒冷中绽放的一抹生机。

云雀笑着，冷雨冻僵的面颊也跟着柔软下来。

云为衫望着那些花，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，仿佛那一刻的疲惫与痛苦都被稍稍缓解。

这是她们在无锋仅存的一点慰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