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4章 来回拉扯

一声沉闷的巨响，震得他指骨生疼，

但身体上的痛楚，似乎远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万分之一。

江凡伸出颤抖的手，指着空无一人的大厅，仿佛那里站满了曾经欺压过他、嘲笑过他的所有人的幻影。

“每天吃着连猪圈里的猪都不吃的食物，睡在比停尸间还要冰冷的铁板床上！”

“还要被那些该死的，拿着电棍的监工当成牲口一样打骂！”

“我受够了！我真的受够了！！”

江凡开始对着空气，对着被囚禁的怪物，疯狂地控诉起来，

将自己完美地代入了一个被压榨到极限，精神即将崩溃的可怜虫角色。

表演是如此投入，如此真实，

每一个词，每一个音节，都充满了令人信服的绝望，

连江凡自己都差点几乎要相信了这份凭空捏造出来的悲惨身世。

【叮，【金牌讲师】正在使用中.......】

玻璃房里，黑红色的怨念集合体似乎被江凡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给彻底弄懵了。

由纯粹怨念构成的模糊形体，甚至都停止了疯狂的扭动和撞击，

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近在咫尺，却突然变得无比陌生、无比渺小、也无比疯狂的人类。

江凡的表演，还在不断地升级，推向高潮。

他猛地一转身，

如同发疯的野兽，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息，再次冲向控制台！

江凡的手掌狠狠地拍在红色代表着最终毁灭的按钮旁边，震得整个控制台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！

“死！都给我去

他的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，

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癫狂、解脱与快意的狰狞笑容，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。

“我死了，也要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陪葬！！”

“能有人，能有怪物，能有这个该死的地狱，一起陪着我下黄泉，路上一路高歌，这是多么美妙，多么盛大的一场死亡啊！”

“哈哈......哈哈哈哈！！”

江凡诉说着，一会儿癫狂地放声大笑，笑声嘶哑而又刺耳，

一会儿又突然捂住脸，发出被死死压抑住的，

如同困兽般的悲伤哭泣，肩膀剧烈地耸动，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

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彻底撕裂了灵魂，在理智与疯狂的悬崖边上，跳着最后一支死亡之舞的精神分裂症患者。

伴随着哭喊，

江凡的手，一次又一次地如同电影中的慢动作镜头般，

缓缓地，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决绝，抬起，伸向那个红色的按钮。

又一次又一次，

在即将触碰到那冰冷光滑的表面的瞬间，猛地停下，

手指在半空中剧烈地、不受控制地颤抖，

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，天人交战般的内心挣扎。

江凡仿佛在享受这种在死亡边缘来回试探的极致快感，也仿佛是在犹豫，在留恋着这个早已让他绝望的世界。

这种极致的情绪拉扯，

这种将生与死的最终选择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疯狂，

让玻璃房里的黑红色怨念集合体，彻底崩溃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