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第十八章

祁念出门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时分。

黄昏的霞光透过树叶的缝隙，斑驳一地光影。

她踩着人行道的光斑，在等。

慕叔叔说晚上一起吃饭,他忙完事就会赶过来，让她在小区门口等一会。

人行道来来往往,祁念盯着马路的车流。

心思转了几圈，就开始放空。

空气很闷。

夏日的风都格外燥热。

光线晒一会儿,就觉得身上滚烫。

和慕冯许分开已经两个小时。

等会再见面,她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...

叹息了一口气，祁念觉得,慕冯许一定是看出来了，看出来她的喜欢。不然,他不会越界的。

一想到这。她就觉得好羞耻。

手机震了震，祁念思绪渐渐回笼。

[许谷雪：念念！明天篮球比赛，去不去看！]

祁念微微一挑眉。

眼看着暑假就要过去了，高三将至。

竟然还有心思搞篮球比赛。

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，但她还是回复。

[：你要去么？]

[许谷雪：去啊！！！明天是五班和十八班打友谊赛，听说他们背地里还下了个赌注。]

五班是慕冯许他们班。

祁念黑眸微敛，薄唇抿着。

祁念没看过慕冯许打篮球。

偶尔男生们会在晚自习之前去操场后面的小篮球场打打比赛玩闹，但祁念要在班级里做题,所以也从来没去过。

慕冯许高挑,肩背舒朗腿又长。

打起篮球应该会特别帅气吧。

[许谷雪：你真的不去吗！慕冯许也去哎！]

[：恩...还有张卷子没做完。]

[许谷雪：啊！太可惜了，听说明天十八班的林路安也会上场，明天的比赛绝对好看的！]

林路安？

祁念盯着屏幕看得认真。

好像隐约有听过这个名字？

在哪里...

但是她忘记了。

“嘀嘀——”喇叭声音响起来。

慕峥越过副驾驶打开车门：“念念,上来。”

祁念上车一瞥。

慕冯许懒散地靠在后座，正打游戏。

见她上来，视线从手机屏幕里分神两秒。

祁念想了很久的表情，最终还是面无表情。

严肃到以为她是要参加什么不得了的座谈会。

车内有很轻的音乐声。

扑面而来的冷气，和淡淡的香水味道。

晚饭的时间很安静。

慕冯许对待她也是正常的交流。

之前发生的暧昧，两个人都很有默契不提。

假装无事发生过。

而且，好像和他的距离，又远了些。

不着痕迹的若即若离，最是折磨。

每当这个时候，祁念就会觉得庆幸。

还好她没有真的捅破窗户纸。

吃了饭，慕峥又送祁念回家。

刚下了车，慕冯许也下来，叫住她。

月明星稀。

路灯的光影笼着两人。

他们的影子被拉长。

隐隐有聒噪的虫鸣，却愈发衬得四周静谧。

“你明天晚上六点钟，有时间么？”

慕冯许漫不经心地把耳机收进裤兜里，问。

大约已经猜到慕冯许要说的事，祁念轻飘飘地抬头看了他一眼：“在家做题。”

灯影暗黄。

慕冯许笑笑：“明天学校有篮球赛，我们班和十八班打比赛，你来不来？”

假装不经意的口吻，慕冯许喉结上下一动。

黑眸映着光影。

他手臂揣进兜里，肩膀微微沉下去。

祁念低垂眼眸：“不去...”

“真不来啊？”慕冯许笑。

“恩...开学还要模拟考。”祁念闷闷地说道。

车窗摇下来。

慕峥探出来：“我回家了，你一会自己走回去。”一顿。他补充：“你们两个不许吵架啊。”

慕冯许懒洋洋地应声：“知道了。”

祁念犹豫地抬了抬眼。

就连慕叔叔也一眼就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。

车开走很远。

旁边一下子空闲下来，道路开阔。

沉默半晌。

慕冯许清咳一声：“和好啊...”

祁念说：“你指的什么？”

“你不是生我气了么。”他说。

“恩？”

祁念心说。她哪里是生他的气，她是别扭。

放不开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慕冯许不紧不慢地开口：“不逗你了。”

“真的。”

祁念轻轻点点头：“恩。”

她双手背在身后，朝着小区里走。

慕冯许没动。

“明天比赛来不来啊？”他问。

祁念摇摇头。

没转身。

这次的篮球比赛是他们几个男生私下里自己商定的，说是高三肯定也没时间参加活动，干脆就趁着没开学，大家再痛快地玩一场。

还好他们联系了班主任，商议一番后。

学校里的篮球场场地就借给他们玩一天。

早上十点钟，许谷雪就已经不停地跟祁念发微信消息，报备她的行程。

许谷雪这人性格好，祁念也坦然接受。